【艾樱】余生35
瞿麦花篇：雪与未来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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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晚之后，艾利欧明显感觉到小樱在疏远他。
偏偏是寒假，没了上学这件事作为纽带，他想每日见到她都不易。
又一次邀约被拒后，艾利欧攥着手机，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奈久留趴在沙发靠背上，幸灾乐祸地发问：“小樱她又拒绝你的约会邀请了吗？”
还刻意加重了【约会】二字。
艾利欧嘴角微抽，又叹了口气。
这么多年来，他第一次生出了用魔法窥探小樱内心的念头。
趴在旁边看书的斯比抬起头来，突然问：“之前送给可鲁贝洛斯的甜点似乎也被退了回来？”
还是可鲁贝洛斯自己提着袋子飞过来退的，压根没让小樱知道。
“你得罪那个小姑娘了吗？”斯比接着问。
奈久留若有所思地点头：“前几天她也没和你们一起去游泳……”
那天艾利欧倒是做了小动作，让游泳池掀起大浪，还让利佳被水流困住。
可小樱压根就没露面。
她靠着知世和李小狼在电话中的描述，在游泳池外施法解决了问题。
想到这里，艾利欧抬手打开法阵，法阵正中央赫然显现出小樱卧室的画面。
画面中，知世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。
“你和柊泽君之间……闹别扭了吗？”
……
奈久留眼睛一亮：“你找了她当说客吗？”
艾利欧干咳一声，心虚的摸摸鼻子。
……
小樱倒茶的动作一顿，旋即默默地摇头。
“怎么会这么问？”
“柊泽君说你最近似乎心情不好。”知世毫不留情的将某人卖了。
“但是，如果你是因为其他事而苦恼的话，我想我总能感觉到的。”知世接着说。
艾利欧只觉着自己的膝头中了一箭。
小樱苦笑：“和艾利欧无关。”
她攥紧了手中的杯子，喃喃低语：“是我在闹别扭而已。”
小可说过，她使用【梦】牌时所做的梦是预知梦。
预知梦中所见未必完全真实，她该去找到那个人问清楚。
可一想到梦中日、月被吞噬，众人沉睡的场景，她又无端觉着害怕。
害怕末日般的场景到来，更害怕造成这一切的人真的是他。
如果他真的是个坏人，那么他的每一次接近便不再单纯。
那些伴随着暧昧的逃避也有了解释。
“我想变得更强大一点。”小樱攥紧了魔法钥匙。
如果梦中的场景真的会发生，她定要阻止艾利欧。
不管……他的目的是什么！
知世将她眉眼间一闪而过的决然看在眼中，她突然发问：“小樱，你觉着……柊泽君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
小樱哽住，旋即笑了：“温柔的人。”
无关好坏。
她歪头想了想，接着说：“或者说，在他身边我会觉着很安心……”
她总觉着艾利欧不会伤害自己，相信他似乎是刻在灵魂中的本能。
情感让她毫无保留的相信他，可理智却叫她一遍遍告诉自己——再相信一个人，也要给自己留下自保以及保护身边人的力量。
所以在真相大白前，她不想再沦陷下去了。
仅此而已。
只是预知梦也好，这些猜测也罢，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。
如果预知梦出错，这些猜测便太伤人了。
知世了然，只拉住她的手。
“在未来，无论发生什么事，我都会站在你这边。”知世甜甜地笑着：“当你想要找人倾诉的时候，一定不要忘记我啊。”
……
艾利欧默默撤去法阵，奈久留好奇：“不继续听了吗？”
而后又晃着手指道：“小女孩儿的心思可真难猜。”
艾利欧起身去了画室，没再回话。
接下来的日子，他像是彻底消失在小樱的生活中一样。
除去每日一束的瞿麦花外，他断了和小樱之间所有的联系，也躲避着所有能和小樱见面的场合。
直到班级进行滑雪教学。
小樱停下休息，与知世说话时忽而听见旁人的赞叹与惊呼。
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，才发觉那个引起赞叹的人正是艾利欧。
他从高处滑下，阳光和白雪洒在他身侧，耀眼的不像是凡人。
“柊泽君连滑雪也很厉害呢！”知世随口夸赞。
小樱怔怔地看着他，这才在恍惚间发觉，两人已经月余不曾说过话了。
艾利欧注意到她的视线，朝着她微笑颔首。
小樱心中一慌，忙低下头。
不等她走开，眼前已经落下阴影。
艾利欧停在两人身前，笑着和他们打招呼。
“小樱。”他轻唤她的名字，语气温柔如常。
“你进步的很快。”他道。
小樱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还是知世开口解了围：“艾利欧才是，滑的很好呢！”
她不动声色的将小樱护在身后，和他有来有往的客套着，从始至终没给他留下与小樱说话的机会。
不远处，千春悄悄问山崎：“柊泽和小樱还没和好么？”
奈绪子摇头：“知世完全没给艾利欧搭话的机会哎！”
山崎摩挲着下巴，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艾利欧。
“能让小樱生这么长时间的气也挺难得！”
“如果能创造机会让他们两个独处就好了。”利佳压低了声音喃喃：“不管是什么误会，总要说开才好。”
他们说话声音不大，可也逃不过艾利欧的耳朵。
艾利欧的余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，又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真要是这么容易就好了。
可当晚上，奈绪子提起灵异传说时，艾利欧还是按捺不住讲了个有关雪女的故事。
预料中小樱害怕的场景并没有出现。
顶着艾利欧若有若无的目光，她若有所思地喃喃：“雪女啊……”
之前见到的那个陌生魔法师，真的很像雪女呢！
她好像连小可都打不过？
那就没事了。
小樱悄悄攥住衣领下的魔法钥匙，心中顿时安定。
艾利欧一计未成，入了夜也难安眠。
隐隐约约间，忽而察觉到另一股强大且不逊色与他的魔力。
虽只有一瞬，但他顿时警觉起来，顺着魔力的气息踏入雪松林。
越往里走，树木越密。
约莫行了十分钟，艾利欧才放缓步子，朝着黑暗中唯一的火光处走去。
火光旁的雪地上坐着个纤细的女人，她穿着考究的呢子大衣以及毛衣长裙，脚上穿着鹿皮小靴子。
分明坐在雪地上，可身下的雪却平整无半分痕迹。
她像是幽灵，又像是一片羽毛，轻飘飘的落在雪地上，好像风过便能将她吹走。
女人对面坐着只火鸟。
发觉艾利欧靠近，火鸟警惕地看向他，摆出了攻击的姿态。
女人抬手，在鸟头上轻轻拍了拍。
火鸟不情不愿的缩回脖子，往旁边让了让，露出了翅膀下煨着的两个烤红薯。
艾利欧眼皮子跳了跳。
——这么多年来，他怎么没想到用【火】牌烤红薯呢？
不过这只精灵，明显和他前世所创造的那些卡牌不同。
艾利欧斟酌再三，还是夸道：“很完美的精灵。”
女人抬头，火光照亮了她的面容，露出了那双和小樱如出一辙的碧色眼眸，以及相似到只有成熟与稚嫩分别的面庞。
艾利欧曾想过小樱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，可现在，他亲眼看见了。
但仍觉着不可思议。
“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说。”女人语气轻快，不难听出其中的欢喜。
艾利欧反倒是一愣，皱着眉问：“怎么，未来的我没有夸赞过你吗？”
女人歪着头想了想，突然红了脸。
艾利欧紧皱的眉头舒展，意味深长地对着女人笑了笑。
他坐在女人对面，目光在她指间的戒指上停顿了片刻，眼中笑意更浓。
那枚戒指如今仍不过是一张图纸而已，他修改了十余次才满意。
打造戒指的魔法材料也不乏稀缺之物，有的尚在寻找中。
可看到这一幕，他才敢确定，他精心设计的戒指，已经完完整整的交到了他心悦之人的手上。
更何况……
艾利欧不动声色地瞄了眼女人尚且平坦的肚子，从中感受到了细微的、血脉相连的微妙感。
那里，正孕育着他的孩子。
女人注意到艾利欧的目光，突然问：“要摸摸他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艾利欧难得迟钝。
女人失笑抬手，露出了小腹。
艾利欧颇有些意动，试探着伸手覆了上去，神色间都带着点小心。
“他好像在回应我。”他的表情愈发温柔。
女人噗嗤一声笑出来：“他才只有黄豆大呢！”
艾利欧又摸了摸才依依不舍的收回手，他将目光从她的小腹上移开，斟酌再三才问：“在未来，你幸福吗？”
女人一愣：“怎么突然这么问？”
“时空穿梭是一件很危险的事，我想不通，未来的我为什么会让怀孕的妻子独自穿梭时空回到现在。”艾利欧语气低沉。
除非在未来，他死了。
他的妻子才会因为思念而穿梭时间找寻他。
他曾预言过小樱和李小狼的未来，两人虽路有忐忑，但会幸福终老。
可小樱嫁给他后，会陷入不幸之中吗？
“很幸福。”女人的话打断他的思绪。
她突然侧过身子，抬手捧起他的脸，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。
“艾利欧，与你相识后，我一直很幸福。”她说的认真且直白：“你不要亲手毁去我选定的未来。”
她松开手，又叹了口气：“唯一让我不开心的，只有现在。”
“现在？”艾利欧仔细思考着她的话中的意思。
“现在我的没有你的阅历与见识，猜不透你的心思。”女人道：“在面对喜欢的人时，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迟钝好糊弄，主动靠近却又避开的是你，患得患失痛苦纠结的是我。”
艾利欧沉默了。
女人趁热打铁：“如果你也如同我深爱你这般深爱着我，那便早一点告诉我嘛。”
她道：“你所担心的问题，本就不是什么问题。”
艾利欧意动。
女人想了想，从身旁的背包里掏出个摄像机。
“不过，我确实是背着未来的你逃过来的。”女人笑弯了眉眼，像极了艾利欧往常准备做恶作剧时的模样。
“明天这里会发生超级超级有趣的事，我可要好好记录下来！”
时隔多日，记录卡牌被创造，艾利欧才隐约察觉到不对。
“艾利欧，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，我都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脆弱，所以……不管爱与不爱，一定要好好得告诉我啊！”
女人笑着分了一个烤红薯给他。
“去寻找我吧，艾利欧，现在这个时间的我，正在等你说爱我呢。”
她将烤红薯塞到艾利欧手中，又伸手推他：“明天我就走啦！转告未来的你，让他别来找我呀。”
女人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小腹：“我会保护好自己和孩子的。”
艾利欧稀里糊涂的便被撵走了，他捧着烤红薯，再转身时发现女人和火鸟皆已不见。
雪地平整，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。
仿佛方才与【未来的小樱】相见只是一场梦。
他寻到露台，远远看见小樱在看在夜空发呆。
艾利欧放轻了脚步，唯恐吓跑了她。
直到他走到她身边，才故意加重脚步。
小樱回神，转身看见来人后还是吓了一跳。
“抱歉，打扰到你了吗？”艾利欧压低声音问。
小樱从未见过他如此小心的模样。
在她的印象里，艾利欧一直都是自信且从容的。
她摇了摇头，打起精神笑问：“艾利欧，你也睡不着吗？”
艾利欧没回答，只将手里的烤红薯递给她。
小樱道谢接过，眉眼笑的弯起。
“是烤红薯啊！”她将烤红薯掰成两半，自然地将大的那一半递给他。
“听哥哥说，妈妈当初怀我的时候，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吃烤红薯呢？”
艾利欧想到方才雪松林中的场景，心头微动。
他不是没感受到小樱的心意，只是总觉着现在不是时候。
他想等尘埃落定后，再让小樱做出选择。
可他的等待偏偏让小樱痛苦纠结。
现在并不是适合表明心意的时候，可是啊……
“小樱。”艾利欧正色道。
“嗯？”小樱不解，第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不安。
“我曾计划着一些事情，也在此基础上仔细考虑过我们的关系。”他斟酌着词句。
“最终得出的结论是，时间未到。”艾利欧始终注视着小樱。
“为此我一直逃避着，不曾认真回应你。”
“小樱，对不起。”
“我最害怕的事就是让你难过，可我却让你陷入不安之中。”
“木之本樱，我——”
忽而飘落的雪花打断了他的话。
“雪？”小樱仰头，满目欢喜。
她又低头，为难地笑着：“抱歉，这段时间来我不该逃避——”
“小樱！”艾利欧打断她的话，他上前一步，抬手按住小樱的肩膀，不给她逃避的机会。
艾利欧盯着小樱的眼睛，目光专注且温柔。
“我爱你。”
小樱被他眼中不加掩饰的深情惊得手足无措。
口中也不知怎么的，竟喃喃问道：“是对朋友的喜欢吗？”
那日槲寄生下被糊弄过去的告白，终归还是在她心底留下了阴影。
“不！”艾利欧知道她的心结，故而说的直白且干脆。
“是想要与你共度余生爱，哪怕我寿命终结、轮回转生，亦会深爱着你！直到灵魂破碎，过去、现在、未来，这世间再无我的痕迹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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